川普的烏克蘭考卷

（圖／美聯社）

美國總統大選投票結束，將於明年1月就任的川普總統會如何結束俄烏戰爭，備受各界關注。

選舉期間，川普曾表示他當選後會很快結束戰爭，甚至可能就任前就實現和平。其副手範斯和兒子端納都曾提出方案。範斯的方案要烏克蘭對領土讓步、並沿現存交戰線建立非軍事區。端納的方案類似，但更貼近俄羅斯的構想，要求烏克蘭中立以換取停火。當然，澤倫斯基一定不會接受，因此，這個想法要付諸實現，還需要北約歐洲成員的支持。

然而，歐洲可能主和的德法又各自受到內部牽制，且北約國家至今對和談無法形成共識，這是烏克蘭主戰派理上風的關鍵。雖然9月初蕭茲強調和平時候已到，要和烏克蘭邀請俄羅斯參加第二次峰會。但兩個極端政黨在地方選舉取得勝利，他們反對支持烏克蘭，這對明年要進行大選的執政聯盟帶來龐大壓力。俄烏戰爭前夕親赴俄羅斯的馬克宏，國會選舉挫敗經歷4個月完成新政府籌組，加上黎巴嫩衝突讓馬克宏躍躍欲試，對於烏克蘭反而無心加碼投入。

其次，北約內部對俄烏爭議的核心問題仍有分歧，因爲俄烏雙方立場落差太大。戰爭爆發之初，俄烏間本同意將佔領區地位留待以後討論，但要如何保證俄羅斯不會再啓戰端，則無法達成共識。如今，戰爭帶來巨大傷亡和損失，烏克蘭很難接受沒有補償和正義的停戰，且對於戰爭中失去1/5領土，也很難接受維持現狀。居於優勢的俄羅斯則要烏克蘭完全退出烏東作爲談判前提，兩者立場有相當大的落差。

更難以達成共識的則是安全保證，因爲就算烏克蘭願意放棄烏東領土，如何確保俄羅斯不會再繼續侵略烏克蘭？這也是爲何烏克蘭不能接受中立，而要加入北約的原因。但即便北約同意防衛烏克蘭，也不可能承諾防衛已經被俄羅斯佔領的烏東領土。因此，近日又有所謂的西德模式，也就是北約的集體防衛義務僅止於烏克蘭現有控制範圍。

此外，北約國家間對於是否要防衛烏克蘭，還有相當歧見。目前贊成烏克蘭加入北約的大概有法國、波蘭、和波羅的海三國，美國和德國憂慮會擴大戰事，但匈牙利和斯洛伐克則明確反對。就算贊成者也會認爲，加入北約應該是俄烏展開談判後得到的結果，而不是烏克蘭勝利方案的起點，這和澤倫斯基的勝利方案有顯著落差。再說，當初俄羅斯開啓戰端，北約東擴就是俄羅斯認爲不安全的關鍵原因，如今要以此作爲停火方案，難度相當高。

對於烏克蘭來說，川普方面曾經拋出的和平方案的確是不公平的。但是，民主共和兩黨對烏克蘭態度高度分歧，而共和黨支持者只有36%認爲美國對烏克蘭有責任，而同樣的分歧也存在於北約的歐盟成員之間，這無形中給川普團隊很大的談判空間。未來3個月，川普快速結束俄烏戰爭的豪語會否兌現，這場戰爭又會以什麼方式結束，全世界正屏息以待。（作者爲國立臺灣大學政治學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