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有雙桃花眼(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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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

那時候的村裡,好多女孩十五六歲都結婚了,一般訂婚一年後男方家就要娶親,一旦訂婚,可不能隨隨便便退婚的,總得找個理由,或挑個毛病吧,訂婚的時候都是雙方父母說了算,對方的家庭全憑媒人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說的天花亂墜,你也沒去過人家家裡,你也沒見過那個男孩,連長的什麼樣都不知道,好壞一抹黑,挑什麼理呀,啥也挑不出來。

父親也總不能輕挑的給媒人說,丫頭不聽話,你們另尋別人家吧,媒人會羞侮他的:"連一個丫頭的主做不得,還是個男人嗎,由着她亂鬧,還不反了天了。"

那時父母之命,媒勺之言是違不得的。

父親是開不了這個口的,繼母也不會開這個口,她說我不聽話她快氣死了,如果我被退婚,我不羞她羞,這個口誰也開不了,男方家要是說不要了,再好不過,無論他們以什麼樣的理由。

我無精打采的,老想着退婚這件事,我不是有多麼覺悟,只是莫名恐婚,不想走進婚姻裡,我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會這樣,也許老看見村裡的男人打媳婦,也許看見婚姻中痛苦的父親,深夜來回踱步的模樣叫我害怕。

媒人是我們同村的,平時我叫他叔叔,那天父母不在家,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收拾起他送過來的那套衣服,那包磚茶,那把頭繩,包在一塊包衭裡,背起來向媒人家走去,遠遠的看見他家的門開着,我徑直走了進去,看見他坐在堂屋的凳子上,手裡拿着一杯茯茶喝着,我拿出哪些東西,對他說:“叔,這些東西你還是還給人家吧,我不要。

他驚訝的問:“你這丫頭?誰讓你拿來的?”

我說:“是我自己拿來的,叔,你還給人家吧。"我又重複說了一遍,轉身迅速跑回了家。媒人在後面喊着,哎,哎。

我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竟覺得身上輕鬆了許多,像移出了一座大山。

我拿起鐮刀,背上背兜,去給家裡的羊割草,每天,這些割草,挑水,做飯的事幾乎都是妹妹完成的,她比我小兩歲,沒上一天學,卻是做家務活的好手,她能從幾裡外的地方來回幾次挑水,家裡的水缸裡的水每天幾乎都是滿的,做完家務話,還幫着乾地裡的活,我上學,好多我該做的活她都替我做了,而我做起來,總是丟三拉死的,割個草把手割傷,好久纔好,還留下了後遺症,小拇指永遠伸不直了。

可是這次,心裡輕鬆,草也割的很順手,很快割滿了一背兜,我又把草壓實,又割了許多,揹着高高的一背兜草,溼草很重,我慢慢的走一會兒,又緩一會兒,才把草揹回了家。

房裡傳來說話聲,繼母拿着水壺進了房,又出來的時候看見我給羊喂草,她瞪着眼看着我,自從我做了哪件堵門的事,她看我那裡都不順眼,我也一樣,表面上喊她一聲媽,心裡排斥她,這次我沒達成她的願望嫁出去,又在她眼前晃,還膽大包天,自做主張,把訂婚禮送了回去,她肯定氣極了。

果然她氣憤的喊我,"死丫頭,過來,進房說清楚,你羞死我們了。"

我心裡害怕,可還是低着頭跟在她後面進了房,房裡媒人和父親坐在炕上喝着茶,說着話,見我進了房,父親氣憤的說,過來,你說清楚,一個丫頭,竟做出這樣的事,你叫我們的臉面哪裡放?

我低着頭站着,任由父親罵着,只要他不跳下炕來打我,罵多少我都不說一句話聽着,我害怕他在媒人面前劈頭蓋臉打我,那樣我會羞的無地自容,果然他罵了一會兒很氣憤的站了起來,就要下炕來打我的關頭,媒人一把拉住了他,說,算了,不要打,打也解決不了事情。

父親又給媒人說了一堆好話,又說家裡出了這樣的女兒,沒教育好是他的錯,媒人看了看我說道:“算了,她不去,也不能強行綁着去,我把那些禮還給男方家,好好給他們說,讓他們另外找別人家去。"

臨走時,父親抓了一隻家裡養的雞,強行拿給媒人,媒人一臉高興的提着雞走了。

事後,村裡的人都在津津樂道的議論我,人們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說我的不是,可我覺得我終於自由了,身上的枷鎖脫掉了,心頭的負擔掉了,那天的天空格外藍,陽光格外暖,鳥叫聲格外好聽。

繼母的罵聲在繼續,她罵我不知好歹,任性胡爲,也罵父親由着一個丫頭胡作非爲,看以後誰家還要你的丫頭,養,往老裡養着。

她罵着,我低頭聽着,罵完了,我才把炕上的桌子拾掇掉,拿起苕帚掃炕,把氈掃乾淨,又把地掃了,纔到竈間做飯。

一件事解決了,但能不能繼續上學,我心裡沒底,家裡窮,一年的口糧都不夠,哪裡有額外的錢做學費,上高中還要住校,住宿費也是要的,再說讓一個女孩繼續上學,父母要頂着很大的壓力,父親他能頂着壓力繼續讓我上學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