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家／美俄退出開放天空條約 新一輪軍備競賽將可預期
▲執行空中飛航與檢查任務的美軍OC-135B，垂直尾翅上有Open Sky字樣。（圖／USAF）
● 文／軍事家
開放天空條約的內容與意義在於，透過空中檢查的方式對各締約國實施檢查，透過這種方式來建立各締約國的的信心並促進軍事透明化；但這項自1992年3月24日所簽訂的軍備管制條約，在5月底劃下了休止符。
自美國川普總統上任後，美國就採單邊主義政策並退出國際協議，例如伊朗核子協議、氣候變遷的巴黎協議（Paris Agreement）、2020年退出中程飛彈條約（INF），最後則是5月22日通知締約國美國即將退出開放天空條約、11月22日正式推出開放天空條約（OST），並宣稱是俄羅斯無法遵守相關協議而退出；俄羅斯隨即於2021年1月15日啓動退出程序，6月7日俄羅斯正式退出這將近36個國家簽署的條約。
這項早於艾森豪時代就推動的軍備管制協議雖然遭到蘇聯長達40年的拒絕，但最終在1992年簽署，主要方式是透過飛越締約國的觀察飛行（Observation Flights）視察對方的備戰樣態，締約國就檢查次數與飛航能力都做出相關限制，具體方式如下。
檢查次數上主要各締約國受檢次數爲美國42次、俄羅斯與白俄羅斯也是合計42次、法德英義與烏克蘭各12次等。感測器與裝備上則可使用下列器材：照相機、攝錄影機、紅外線裝置與側掃雷達，但不可以用其他方式刺探或是蒐集當地國的訊跡情報（SINGINT）。
▲飛行速度較慢的C-130與An-30B運輸機，在執行空中檢查任務時，反較快速戰機有更多的滯空優勢。（圖／OSCE）
締約受檢國有義務提供檢查國所需飛機，若受檢國無法供應則由檢查國或第三國派往。飛航作業需依照國際民航組織（ICAO）的飛航作業程序，並於出發檢查前72小時通知受檢國、檢查員與飛機96小時需離境；最後則是成立諮商機制，也就是開放天空諮詢委員（OSCC）處理締約國內的不明糾紛，並提供行政與技術上的諮詢每年至少集會4次。
締約國的各機場與飛航距離也都受到規範，例如從德國境內起飛的飛機只能飛航1,200公里，美國境內起飛的距離最多是4,800公里、俄羅斯最遠是6,500公里等；總的來說，開放天空條約的檢查範圍可以從溫哥華到海參威，地理範圍的擴大可以補充歐洲傳統條約（CFE）的不足，也就是從大西洋到烏拉山（ATTUs）這個地理範圍。
軍備競賽再起？
很難想像這種穿越飛行、運用飛機上的感測器去預判敵方軍事動態能維持近30年，就結果論來說，許多評論就指出正是開放天空條約與歐洲傳統武力條約，對俄羅斯做出了限制進而維持30年的歐洲和平。雖然這些飛越次數過半數在歐陸國家執行，次數較俄羅斯境內爲多。
▲刻意爲之的同框照片，開放天空條約讓締約國飛機可於特定時間內飛越他國領空，這種方式奠定了近30年的歐洲和平。（圖／OSCE）
但隨着俄羅斯經濟力量復甦與軍力恢復後，整個俄羅斯局勢發生轉變；先是2013年11月發生烏克蘭危機（明顯違反赫爾辛基協議）、2014年克里米亞危機與俄羅斯介入後，俄羅斯取消了美方飛機對其領土進行的定期飛行，藉以限制美軍在俄烏邊境軍事行動的監視，同時也不讓其他國家飛機飛越北高加索地區與克里米亞半島空域，這些舉措都讓美國與西方國家覺得開放天空條約名存實亡。
對俄羅斯來說，美國退出條約後固然美方飛機不會飛越俄境，但歐洲國家飛機飛越俄境後所獲得的資訊，卻極有可能透過情報分享方式給美國，俄羅斯總統普丁也在年度記者會上說明了這種實情；但最終促成開放天空條約的結束恐怕是技術上的進展，目前美俄兩國遍佈於軌道上的影像衛星，其解析度與涵蓋率都大爲精進，可大幅度取代飛機飛航所獲得的情資。
▲傳統上俄羅斯陸軍能在戰時以龐大軍力壓垮西歐各國軍隊，因此對大軍集結的注意與預防，就成了過往西歐各國軍事界的關注焦點。（圖／Russia MoD）
當然，這對於欠缺影像衛星能力的國家來說，俄羅斯不允許飛越俄境都是一種影像情報（IMAGINT）上的損失。
先前中國不受中程飛彈條約限制，近30年內不斷研發各類中短程彈道飛彈，並用於臺灣、印度與南海上的紛爭上；美俄兩國看到中國這種不受限的利多後，也在退出中程飛彈條約後也加速研發自己的中程飛彈，同時研製新型超高音速武器，預計在退出開放天空條約後，俄羅斯軍方在類似俄烏危機時可進行較爲順遂的集結。
這種軍力集結的便利性對歐陸國家的影響比較大，其中尤以加里寧格勒（Kaliningrad）爲最，這地方雖爲俄羅斯的飛地不易防守，但卻也集結了重兵隨時對波海三國擺出進攻姿態，在開放天空條約還能生效的時候，多少能借由航空器提前預知俄軍集結的徵兆或是增加若干的嚇阻力。
對這三小國與波蘭等傳統上屬於東歐地區的北約國家來說，爲因應俄羅斯退出條約後可能的軍事威脅，未來極有可能強化與北約的軍事聯繫，甚至擴大美國輪駐軍隊的規模，以這些方式應付俄軍。
只不過以增加軍力的應對方式絕對會引起軍備競賽的螺旋循環（Spiral），而這些軍費支出是小國家無法長期支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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