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交流 故步自封
(圖/本報系資料照)
我在1984年前往美國唸書,當時中國雖已跟美國建交,並着手改革開放,但留學生不多,而且是拿交換學人簽證(J-1),不像臺灣拿的是學生簽證(F-1)。系主任初次在走廊碰到,分不清楚黃皮膚的,還以爲我是來自中國的訪問學者。臺灣的留學生一開頭敬而遠之,因爲我穿的體育服繡着「天山」(金門146輕裝師),以爲我是共匪。
等到換學校念博士班,繫上的華人(含臺灣、港澳)約10位,中國學生鳳毛麟角,跟我們沒有往來。印象最深刻的是,繫上一度因經費縮減調整獎學金,外籍生多半忍氣吞聲,這位老共竟然大放厥詞。鄰居是北京來的夫婦,相當客氣,還送烤鴨過來。王炳章在天安門事件後前來演講,風聞有學生在取得政治庇護就事不關己。
真正接觸中國學者是在1996年臺海危機後,透過旅居澳洲的邱垂亮教授,認識他的得意門生何包鋼;他後來任教新加坡,每回臺灣大選都會前來考察,同行相談甚歡。另一位是廈門大學臺灣研究所的劉國琛,一見如故,我寫了一本《當代政治分析》,他則回以《當代臺灣政治分析》。澳門大學教授郝志東出書探討民族主義,讓我先讀爲快。
對岸在陳水扁執政時出版一套《民進黨研究叢書》,水牛出版社要我幫忙找8位學者寫繁體字版的評介。馬英九總統連任後,兩岸統合學會舉辦「臺北會談」,民進黨知中人士有吳釗燮、陳明通、郭正亮、游盈隆。國臺辦副主任孫亞夫在我發言後調侃,施教授的發言畢竟還是要引用中國的歷史;來者是客,我未便針鋒相對,換做對象是老美,當然要提邦克山戰役。
我在大學畢業多年後,臺商友人忽然聯絡,吃過幾次飯後言歸正傳,說某大學知道我的學術專長邀訪。由於擔心被羅織,建議關島、沖繩或濟州島,老友還很貼心消毒,安排綠營立委先陪同到駐韓國代表處拜會;不久就有陳哲男濟州島賭場照片曝光,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多年前,層峰卸任後獲邀訪中,希望我能隨同,卻被警告有綠營人士恐怕將會有桃花事件東窗事發。我百思不解,通常會出事的不是外交人員,譬如日本駐上海總領事館電訊官自殺,再不就是入閣纔有價值,怎麼會是在野時期?管中窺豹近日民進黨府院黨的共諜生態,表面上盤根錯節,實際上卻是萬宗歸一,不是錢就是色,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內人任教於大學,幾年前有位中國年輕學者前來客座,認真旁聽了一個學期的課,臨別辭行邀請前往訪問,她客套回以搭飛機會暈來婉拒;對方依然不死心、進一步推波助瀾,要是有機會,希望也能邀請施教授一同前去。真是用心良苦,原來一切都是爲了她老公!
多年來,我儘管不方便登陸訪中,跟中國學者仍有斷斷續續的學術交流,特別是到室外「呼吸新鮮空氣」之際。不過,這幾年因爲新冠肺炎的關係,雙方只能透過視訊溝通,行禮如儀,總是覺得缺了一點什麼。美蘇於冷戰高峰時期爲了避免誤解,在華沙互通款曲,我們彼此何必故步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