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危險接近”險情頻發　空難“撞出”美國飛行安全痼疾

“危險接近”險情頻發　空難“撞出”美國飛行安全痼疾

王逸君

美國首都華盛頓里根國家機場發生撞機事故後，美國交通部1月31日限制直升機在這座機場周邊空域飛行。

美國媒體報道，這場空難再次暴露出空中交通擁擠、空中交通管制人員不足、空管技術落後等困擾美國空運安全的沉痾積弊。

【限制飛行】

美國交通部長肖恩·達菲1月31日發佈命令，大部分直升機即日起禁止進入里根國家機場附近兩條航線的部分區域，只允許警用、醫用和空防用途直升機、總統專用直升機飛行。限令將至少持續至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就1月29日空難發佈初步調查報告時。

按照路透社說法，初步調查報告發布通常需要30天時間。

多家外媒稱，華盛頓地區先前多次發生航空器“危險接近”險情，交通部時至今日才頒佈限飛令頗有些“馬後炮”意味。美聯社援引美國航空安全報告系統數據報道，華盛頓地區過去20年來發生了大約12起直升機與民航客機在空中“危險接近”的險情，許多飛行員認爲當地空中交通擁擠問題嚴重。

根據航空安全報告系統記錄，2024年5月，一架軍用直升機在一架民航客機下方飛行時由於距離太近，觸發客機駕駛艙防撞警報。客機飛行員事後說，當時根本沒有看到這架直升機，而空管部門也沒有發出直升機接近的警告。

另一名客機飛行員2015年也經由航空安全報告系統投訴，認爲里根國家機場“可能是美國最危險的機場”，空管員“難以管理空中交通”，而軍方直升機在這一區域的飛行令問題變得“更復雜”。

該系統顯示，這次空難發生前一週，至少兩架客機因直升機過於接近不得不放棄着陸。

美國國會聯邦參議員喬希·霍利在社交媒體上說，不明白軍用直升機爲何“無論在夜間還是空中交通擁擠時”都在客機飛行的同一空域進行飛行訓練。霍利呼籲，空難調查結束前，里根國家機場周邊空域應禁止軍用直升機訓練。

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官員1月31日說，已找到此次空難中墜毀的“黑鷹”軍用直升機上的黑匣子。出事客機的黑匣子前一天被尋獲。

【痼疾重重】

美國國會下屬機構政府問責局在2021年發佈的一份報告顯示，在截至2019年的3年內，里根國家機場上空半徑約50公里空域內日均飛過80架次直升機，其中包括30架次軍用直升機和16架次執法機構直升機。

對於民航客機與軍用直升機在佔用空域上爲何不斷髮生重疊，本次墜毀的軍用“黑鷹”直升機所屬航空營原飛行員布拉德·鮑曼解釋道，軍用直升機日常訓練時爲“力求真實”，時常與客機“擦肩而過”。

此外，華盛頓及周邊地區民航線路擁擠問題同樣嚴重。里根國家機場跑道較短，超過90%的進出港航班在最長的一條主跑道上起降，使其成爲美國最繁忙的跑道之一，白天時段幾乎每分鐘都有飛機起降。

美國空管員短缺也嚴重影響航空交通。這次空難發生時，機場只有一名空管員同時管理客機和直升機的飛行，而通常情況下應有兩名空管員管理。

美國聯邦航空局的數據顯示，儘管該機構持續多年招聘，全美眼下仍面臨約3000名空管員缺口。另據法新社報道，受美國政府“停擺”導致空管員招聘難、新冠疫情解封后航空旅行需求大幅增長等因素影響，空管員人手短缺問題日益嚴重。在紐約、邁阿密等繁忙樞紐城市，空管員“到位率”不超過三分之二。

曾在聯邦航空局擔任管理職務的邁克爾·麥科米克認爲，此次空難使空管系統成爲關注焦點，這也許最終能爲其解決系統維護、升級所需資金問題。麥科米克還呼籲部分陳舊落後的空管系統儘快採用新技術，將陸基系統升級爲基於衛星的系統，以便空管員能及時有效與飛行員溝通。（完）（新華社專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