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錫悅短命戒嚴引發強震 南韓危機大了

南韓海軍陸戰隊老兵5日在首爾總統府前的反尹錫悅集會上剃光頭，以示抗議。（美聯社）

南韓在總統尹錫悅下令實施戒嚴，並被迫在6小時匆匆解除後，似乎已度過這令人震驚的危機。然而，分析家認爲，事件餘波可能會持續傷害首爾與盟友，還有包括美國等夥伴國的關係。

《突發防務》（Breaking Defense）網4日報導，尹錫悅總統的外交政策一直以對北韓更強硬、與美國更親密爲核心。或許在國內最引發爭議的，就是推動與日本更緊密的防務關係，如重新啓動與東京的重大情報共享協議等。

南韓特戰前司令官全仁範（Chun In-bum）說，尹錫悅在宣佈戒嚴後垮臺似乎已不可避免。據悉防長金龍顯3日建議實施緊急戒嚴， 4日解嚴後引咎辭職，而尹錫悅5日已批准。如今彈劾尹錫悅的程序正在進行，而這將對相關外交政策目標產生「深遠」的影響。

「整起事件只持續了6小時，但影響卻很深遠。這對尹錫悅政府來說，是詭異而令人難堪的，並造成政治傷害。這短命戒嚴令人嚴重質疑總統的判斷力、他所接受的建議，還有政府內部的決策程序，」全仁範直言，「政治餘波將嚴重而持久」。

而英國智庫「國際戰略研究所」（IISS）區域專家葛蘭姆（Euan Graham）則預測，這影響將是全球性的。「要是尹錫悅被彈劾，進步派重新掌權，那我認爲，與日本的雙邊關係，以及美日韓三邊關係前景將趨黯淡。」

然而，這變化不會立即出現。華府智庫「史汀生中心」（The Stimson Center）朝鮮半島專家陶恩（Jenny Town）說：「尹錫悅不太可能辭職，但已有龐大的輿論和雙邊政治支持要求彈劾他。國會已在推動彈劾案，並很可能會迅速通過。尹錫悅將被拉下臺，而總理韓悳洙將接下臨時總統職務。」

按照南韓法律，國會可以彈劾總統。一旦彈劾案通過，並獲憲法法院支持，那就必須在60天內選出繼任者，而尹錫悅至少會在過渡期間擔任部分職務。不過，陶恩指出，「值得注意的是，最著名的在野領袖李在明（Lee Jae-myung）目前因自身法律問題，而沒有資格競選總統」。她說，這引發了誰會參選，以接替尹錫悅的疑問。

此外，分析家說，一旦尹錫悅被迫下臺，可能會退回到反對與日本拉近關係的政策。尹錫悅希望與東京加強聯繫，雖然華府國安官員一直視日、韓爲自然盟友，但在南韓國內從未受到歡迎，對南韓民衆來說，二戰傷痛仍未痊癒。而值得注意的是，國會提出彈劾決議時特別指出，尹錫悅對日本的方式是他應該被迫下臺的原因之一，還指責他「堅持以日本爲中心的特殊外交政策」。全仁範直言，要是尹錫悅下臺，而較自由的在野黨獲勝，「日韓關係將陷入困境」。

全仁範和澳洲國立大學（Australia National University）韓國專家彼卓夫（Leonid Petrov）都說，對新政府而言，凍結參與「軍事情報保護協定」（GSOMIA）將是個簡單的反日舉動。彼卓夫並指出，尹錫悅的行爲可能會令日本人嚴重擔憂南韓領導層的穩定性。

另一方面，至於美、韓關係，陶恩認爲，這很大程度上雖取決於南韓下一任總統，但無論是誰，在美國準總統川普面前，都很可能討不到好處。「這讓我想起2017年的情況，不管南韓新總統是誰，他們都會落後一步。當川普第一次就任時，南韓的領導層正處於動盪，而這意味其他人有機會搶先建立深刻第一印象的優勢，」她指出，「雖然曾有人推測，川普和尹錫悅會相處融洽，但趁早建立深刻第一印象的機會已經不再。」

陶恩說，這一切會發生多大變化，主要取決於川普實際會如何看待與韓、日聯盟，但他整體上似乎對聯盟持懷疑態度，而這可能會促使南韓「在平衡中美關係時，重新恢復較大的戰略模糊性」。

「如果川普要求南韓支付更多駐軍費用，那顯然會有麻煩，」葛蘭姆指出，「韓國總統並不是華盛頓-首爾關係的唯一變數。」

至於這一切不確定性會導致北韓劍拔弩張，或採舉更危險的舉動嗎？陶恩並不這麼認爲。她指出，「若說從（2016年前總統）朴槿惠被彈劾可看出平壤會如何評估這種情況，那他們不太可能在未來幾周，甚至幾個月內，對南韓採取任何公然挑釁行爲，來破壞這個過程。他們不是很可能會趁尹錫悅下臺時，在口頭上猛戳幾下，否則就是會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