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電商業務再合併 吳泳銘何以點將“蔣凡”

本報記者 李立 上海報道

曾經被認爲“天選接班人”，如今蔣凡海外歷練歸來。

沿襲“雙11”後必有調整的慣例，11月21日，阿里巴巴宣佈了公司新一輪架構大調整。

阿里巴巴集團CEO吳泳銘發佈全員郵件，宣佈成立阿里電商事業羣，任命蔣凡負責，向吳泳銘彙報。新的電商事業羣將全面整合淘寶天貓集團、國際數字商業集團以及1688、閒魚等電商業務，形成覆蓋國內外全產業鏈的業務集羣。

經歷了兩年多不斷調整，這一輪變化仍被業界稱爲“史詩級”調整，主要變化有兩點：首先，分分合合的阿里國內、國際電商業務“合二爲一”，與相關電商業務形成統一版圖；其次，掌舵人最終選定蔣凡，在業內更像是“靴子落地”。在蔣凡分管國際業務的幾年間，始終有蔣凡迴歸淘天的傳聞。

在電商業務分分合合的調整中，阿里錯過了對戰拼多多、抖音的最好時光，如今蔣凡歸來，如何重挑大樑，集結隊伍打硬戰，在阿里內外都備受關注。

爲什麼“只能”是蔣凡

對於蔣凡迴歸，多位接受記者採訪的業內人士均表示並不意外。接近阿里的人士認爲，“蔣凡確實是現任管理團隊中最合適人選”。

曾經是阿里最年輕的合夥人，淘寶、天貓雙料總裁，蔣凡一度被認爲是阿里電商業務“天選接班人”。

蔣凡2013年進入阿里，回看蔣凡的阿里奮鬥史，晉升速度之快並無第二人。2017年，張勇點將“蔣凡”，任命時任集團副總裁蔣凡出任淘寶總裁，這也是蔣凡第一次出現在大衆視野。2019年3月，阿里再次調整組織架構，宣佈時任淘寶總裁蔣凡兼任天貓總裁，成爲阿里首位80後雙料總裁。

後因“蔣凡事件”，阿里管理層取消了蔣凡的阿里合夥人身份，對其記過處分、降級、取消上一財年所有獎勵。

蔣凡從2022年1月起擔任阿里巴巴國際數字商業板塊總裁。當時即有接近阿里的人士分析認爲，處理結果非常有阿里風格，既重罰蔣凡也給他繼續帶領團隊的機會。蔣凡調任海外業務既是挑戰也是機會。在國內市場流量已經見頂的情況下，拓展海外市場對於阿里來說變得尤爲重要，蔣凡需要做到的是在不同領域不斷證明自己。

2023年7月，阿里發佈2023財年年報，一度從阿里合夥人名單中消失的蔣凡再次迴歸，年報披露，阿里國際數字商業集團CEO蔣凡、菜鳥集團CEO萬霖加入阿里巴巴集團合夥人陣營。

蔣凡迴歸的背後是2023財年阿里海外業務戰績不俗。據財報披露，阿里國際數字商業集團通過服務數億名海外消費者，觸達來自全球超過4700萬名活躍中小企業買家。推動Lazada、速賣通、Trendyol和Daraz等業務在2023財年實現了總體訂單正增長。

最新公佈的阿里巴巴2025財年Q2財報，國際數字商業集團Q2營收爲316.72億元，較上年同期的245.11億元增長29%。其中來自國際零售商業收入爲256.18億元，同比增長35%。

在上述接近阿里的人士看來，蔣凡在阿里內部的快速上升靠打仗贏得。

接手阿里國際數字商業後，迅速對海外業務進行了梳理佈局，形成跨境業務（速賣通、國際站），以Lazada爲代表多個海外本土業務。同時快速推出全託管、半托管模式。一位曾與其並肩作戰的阿里系高管評價稱：“蔣凡到了國際（業務部門）以後，快速推進全託管模式，效果極其明顯。”

2019年蔣凡擔任淘寶、天貓雙料總裁，接近阿里內部人士曾評價，蔣凡主導了淘寶向無線化的轉型，蔣凡的優勢在於超強的執行力，以及對產品的敏銳直覺與操控力。彼時就有阿里內部人士透露，蔣凡辦公不用電腦，幾乎所有工作都在手機上處理。

牌面與挑戰

在過去兩年裡，阿里一直在調整中，調整的結果就是現在蔣凡要接手的“牌面”。

阿里巴巴方面表示，去年9月，吳泳銘出任阿里巴巴集團CEO，明確了“用戶爲先、AI驅動”的戰略重心，做出戰略取捨，聚焦核心業務，併兼任淘天集團和雲智能集團CEO，推進管理團隊年輕化，對組織陣型、業務策略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

阿里內部人士認爲，吳泳銘調整阿里期間，確認了電商和雲的核心地位，其他非核心業務則更加獨立，存在資本化的可能性；電商業務也從裡到外在拆牆，從用戶體驗出發，強調更開放更有效率的合作。爲後來者釐清了思路，有了輕裝前進的可能。

“過去一個較長週期，阿里組織升級頻繁，好處是多端化、多角化顯著，一度創造規模化成效，形成了不錯的內在生態鏈路。”互聯網評論人士王如晨認爲，“弊端也很直白。人爲增加了內部各版圖的摩擦與交易成本，效率降低，甚至失焦，圍繞重心的專注不夠。”

在王如晨看來，內部整合協同的過程，不只是降本增效，還有重新圍繞用戶與客戶需求，藉助AI等全新的能力，進一步重構生態體系。電商業的滲透進程遠沒有結束。相比傳統生意模式，電商本身仍是個年輕的行業，在AI週期，新的數字商業甚至剛剛開始。

另外一面，阿里電商業務調整，天貓與淘寶再次融合將是最大變化。

在阿里發展歷史上，淘寶天貓歷經分分合合。2003年淘寶成立，2008年孵化出淘寶商城（後改名天貓），兩者歷經獨立再融合。最近一次分開是2021年，阿里組織架構調整，任命戴珊和蔣凡分別負責新設立的“中國數字商業”和“海外數字商業”兩大板塊。

“現在兩者再融合，意味着組織架構再合併，更大的可能是打通國內、國外供應鏈。”一位長期觀察阿里的人士認爲，整合到位可以讓阿里電商供應鏈提效，但意味着一定時間內阿里電商業務還要繼續調整。

“業務上要合併同類項，一種可能是1688和淘天加速合併，出海供應鏈和淘天進一步打通。”上述觀察人士認爲，從供應鏈效率看，Temu、SHEIN用的也是國內供應鏈，國內國外業務可以共享供應鏈資源。

過度調整顯然對亟須打硬戰的新團隊不利，在過去兩個財季，資本市場對阿里的關注更多聚焦在如何真正提升貨幣化率，而不是重回增長。現在蔣凡迴歸，能否在短期內理順新團隊、打有效率的硬戰都將是挑戰。

（編輯：吳清 審覈：李正豪 校對：顏京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