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性仁／馬習會面之價值性意義探討
▲馬習會登場，總統馬英九7日上午抵達新加坡四季飯店與僑胞餐敘。（圖／馬習會記者採訪團）
文／劉性仁
備受各界關注的馬習會就要登場，這是兩岸分治66年來兩岸政治高領導人首次會面，也是馬英九2008年執政以來在兩岸關係上的最大突破。也可以說是馬政府畫下完美句點的代表作，儘管臺灣各界有不同的看法，也很難評論；但總體來說，馬習會面仍是具有相當重大的歷史意義，更有許多發人深省的地方，辯證地來看，馬習會的機會與挑戰值得深究。
兩岸都曾經錯過許多寶貴的時機與機會，雙方的堅持不能說不對，但受限於環境及條件，時機或許不夠成熟，條件也或許未具備，職稱及地點場合也未達成共識，儘管雙方都有九二共識的基本認知，但歧見的存在仍是具備的；很可惜，錯過了黃金時間，眼見兩岸面臨超級深水區及和平發展基本態勢即將面臨重大考驗挑戰之際，面對兩岸關係充滿危機及地動山搖之際，可能連基本的共識基礎都不存在，主管部門直接對話及兩會關閉之重大風險，馬習會仍有其必要性，重點不在創新與突破開創，而在於穩定及固守，確保兩岸和平發展的火苗及鞏固區域和平穩定，新加坡一個見證者的角色，馬習終於會面，開創兩岸新機遇，但卻帶來爲時已晚的遺憾與缺陷。馬習會面在面臨兩岸重大危機及區域和平產生重大影響之際，對他的期待已經不在於開創，馬政府也已經明確表示不會簽署任何協議，一切公開透明，重點在於臺灣多數民意是否已經嗅到兩岸面臨重大考驗的味道，兩岸關係面臨倒退及原地踏步的僵局不是不可能的，臺灣民衆的認知及反對黨對於臺灣整體未來發展是否還是無法正視現實而陷入一廂情願的主觀想像，臺灣在經貿及國際活動空間的邊緣化已經到了刻不容緩非要儘快處理的地步。此次會面雙方商定以兩岸領導人身份和名義，根據現實情況，在兩岸政治分歧尚未解決情況下，根據一箇中國原則作出的務實及不得已的安排，雙方都必須各退一步，也請反對者務必不要爲反對而反對，難道真的要看到兩岸關係搞到無法收拾的局面嗎？「先生」一個尊稱及守禮的稱謂，不含政治意涵，選擇在新加坡，也要感謝新加坡願意當這樣僵局下的調人，一切公開透明，沒有甚麼可置喙的餘地。兩岸領導人此次會面，內容就是就推進兩岸關係和平發展交換意見，探討深化兩岸各領域事務性交流合作、增進兩岸民衆共同福祉等重大議題，進行探討，以維護和鞏固現階段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馬習會面凡有助於兩岸和平發展的各種手段與方法，我們都必須樂觀其成，雖然可能已經沒有太多的條件開創與時間，但穩定和鞏固是很重要的，特別是在兩岸和平發展方向及大原則的確定上，九二共識與反臺獨這是必然的， 在此基礎上鞏固和深化兩岸既有協議，
針對協定內容進行合乎時代環境需要的檢討及修正，並輔以相關配套法制之修正與擬訂，使兩岸事務性導向常規，制度化常態化與公開化的健全暢通體制，辦事機構及大小兩會都需要有基本的綱領性指導，更重要的是看不見的互信基礎與具兩岸特色之解決問題的方式。
就在以美國爲首的國際祝福聲中，這不僅是馬習個人歷史地位的開創，更重要的是兩岸民衆生活的新契機與兩岸發展的新機會，臺灣現今各項的狀況無庸贅言，年輕世代的發展機會及各項與國際接軌及條件的落後與遲滯，馬習若再拖下去恐怕會造成更大的傷害。從美方的角度來看，美國當然樂見兩岸消弭緊張與衝突狀態，因爲倘若臺灣由民進黨執政，恐怕美方被捲入處理及善後的機率大增，不符合美國在臺海和平穩定方面的利益。只有穩定的臺海關係纔是符合區域利益及世界利益。美國多年來也鼓勵北京和臺北當局在尊嚴和尊敬的基礎上繼續建設性對話。但美國也相信民衆的選擇能力，美方堅持基於美中三個聯合公報和臺灣關係法的一箇中國政策，特別是在馬習會面全程公開，馬習沒有單獨會面的情況下，美方當然樂見馬習會面。
從臺灣的角度來看待馬習會，當然這是期盼已久的情況，雖然有些時機及條件上的遺憾，但有會面總比不會面好，臺灣應當把重點擺放在兩岸現況的認知，而不要以馬英九個人定位和國民黨整體選舉考慮，畢竟國民黨的政策主張已經確定，馬政府的大陸政策也不會因爲馬習會而有所方向及政策上的改變，會面固然具有相當大的歷史及現實意義，但也不至於改變兩岸現況與處理積累已久的矛盾。
馬習會面，馬英九總統當然是爲了臺灣地區整體出路，無論是經濟或是國際活動空間；對於國民黨選情及馬英九個人聲望和歷史定位自然也有附加好處；馬習會面對股匯市及臺灣經濟一定會帶來連帶的正面效應，不只企業及多數民衆對此期待能夠得到經濟實質的利益，關心兩岸發展的民衆更希望能夠見證歷史性一刻，化解一切誤會與隔閡。短短的一天，在媒體鏡頭前，不能有過高及不切實際的期待，當然可能會出現各自表述的情況。
對國民黨來說，當然具有鼓舞士氣的作用，特別是在兩岸議題漸漸在選舉過程中淡化，搶回兩岸議題的主導權及發言權十分重要，也期許民進黨蔡英文主席能夠更清楚地闡述維持現狀之意涵，國民黨不是想透過馬習會來改變大陸政策，而是希望喚起民衆認知誰最有能力處理兩岸關係，維繫臺灣基本生存安全及民衆利益，因此馬英九出訪，對選情有正面鼓舞及激勵作用，能夠喚起民衆理解及正是兩岸即將面臨的考驗及挑戰，至於有多大的效用恐怕還是要靠民衆的認知及媒體和外界是否偏頗的解讀。
對民進黨來說，馬習會面無異會帶來更大的壓力，當然民進黨是不可能正面看待，媒體也不可能正面評價，但重點在於民進黨不能再陷於一廂情願的想像，無論是從世界走向中國、新南向政策、透過城市交流及淡化及模糊兩岸關係是無法解決根本性問題。畢竟整體國際社會都是肯定及樂見兩岸和平發展，並不希望臺海兩岸造成緊張狀態；馬習會面對於臺獨人士來說，當然是一項重大的挑戰，證明臺獨路線的不可行性，這是國際間所不樂見的。
民進黨對馬習會發表五點聲明，一、兩岸之間的正常交往互動，應該有利於國家自由民主發展、有利區域和平安全穩定、有利兩岸互惠互利交往，必須符合尊嚴對等、公開透明、及民主監督之原則。二、兩岸議題攸關國家利益，應該超越政黨考慮，不應該拿來做選舉操作。但是，目前臺灣正值大選期間，馬英九挑在這個敏感時間點進行會晤，要如何讓人不去聯想這是意圖影響選舉的政治操作？三、馬英九曾經說過，若要進行馬習會，必須在"國家需要、人民支援、國會監督的情況"下進行，但馬英九竟然是臨出發前才用突襲方式告知國人，在沒有共識的情況下倉促行事，再一次凸顯馬政府黑箱作業的慣性，違背民主、規避監督，人民難以接受。 四、馬英九在競選連任時曾經承諾四年內絕不會與中方領導人會面，現在卻又倉促黑箱的安排會面，我們要求，他必須向國人交代清楚，這個會面的性質是什麼？目的是什麼？他爲什麼非得如此急迫、要在這個時間點與習近平見面？他與中方洽談的過程爲何？會談的形式與安排是什麼？他將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五、我們要求，身爲現任"國家元首"，馬英九必須嚴守份際，相關的安排與所有的言行，都必須符合彰顯主權與國格、及公開透明的原則，絕不能矮化主權、傷害國格與民主自由的價值，不能讓國際社會形成錯誤的認知，更不能做出任何政治承諾或簽署任何形式的檔。
面對民進黨這五點聲明並不感到意外，仍不改慣性的思維及主張。馬習會一天的行程及細節難道沒有符合尊嚴對等、公開透明、及民主監督之原則嗎？馬習會如何做選舉操作，關鍵在於選民的選擇及看法；沒有私下及個人行程，全程公開哪裡還有黑箱作業的指責？會面的性質及目的外界自然會有多面向的多元解讀，馬政府也會給民衆一個說法；至於絕不能矮化主權、傷害國格與民主自由的價值，感謝民進黨的提醒；不能讓國際社會形成錯誤的認知，國際社會也不是笨蛋，具有一定的判斷力；至於不會做出任何政治承諾或簽署任何形式的檔，更是馬政府一再重申的底線。從民進黨的聲明，除了擔憂，恐怕還有更多對於選情的恐懼，反映在對於聲明中的文字內容，重點應當在臺灣民衆將如何看待及選擇，如果當國際及各方都樂見馬習會，恐怕就是民進黨必須思考的。
對大陸當局來說，平心而論願意在這個時間點，和一個即將卸任的領導人見面，是需要一些自我說服，大陸當局當然理解臺灣的情況及國民黨艱困的選情，倘若再堅持一些無傷大局的細節並沒有多大的意義，這也表明大陸當局充分認知到兩岸未來的風險及挑戰是相當巨大，希望能夠使國際及臺灣民衆瞭解兩岸和平得來不易，大陸當局自然也不會有不切實際的想像與期待。
總體來看，馬習會是具有重大意義，在這個危急的時間點上有一定的價值，雖然他的開創性可能不足，欠缺動力及條件，時間也不多了，短短的一天，是無法改變兩岸現況及基本結構，但公開透明的馬習會，雙方都有這樣的勇氣，特別是決心及使命，願意跨出這一步，替中華民族寫下新的歷史篇章，替有可能政黨輪替之際，留下一些彼此的回憶，馬英九個人評價，臺灣民衆可能現在下定論太早了，日久見馬心，但當失去後才知道曾經擁有的可貴，兩岸雖沒有把握過去，但必須掌握現在，更不能放棄未來，兩岸的未來何去何從，不在於馬習會的實質貢獻，而是保留希望的幼苗，臺灣面臨生存關頭的重大選擇及關鍵期，國民黨是否繼續執政，其實並不重要，對臺灣內部重要；但站在國際及大陸的格局來看其實並不重要，重點在於馬習會所傳達的和平意見與精神，希望能夠紮紮實實替民衆留下些甚麼。
馬習會有感嘆有欣慰也有擔憂，或許情勢變遷環境已改變，但我們仍樂見及欣慰這個願望已經實現，看整體大局，展現出應有的氣度，感謝與珍惜新加坡對於兩岸關係的關心，這已超出辜汪會談的層次，不同的人或許會有不同面向的解讀，適逢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此次正好到新加坡進行國事訪問，兩岸有這種自然條件與機會，雙方都能顧及基本立場與底線，這是天賜良機還是事在人爲，值得深思。
看到能夠克服馬習會障礙，悲喜交集、喜憂參半，喜的是總算盼到了，特別在兩岸有地動山搖風險之際，能夠穩定兩岸大局；憂的是民衆及媒體仍未感受到馬習會不在於當下的價值，而是在於對於未來的想像與方向性確認。當馬習會中時間、地點、身份及議題四方面都已克服，剩下便是找出未來兩岸繼續發展的動力及途徑，倘若民進黨也能從馬習會中體認到，不是馬習會具體的政策安排，而是那種氛圍及互信基礎，飄着和平穩定與發展的氣味，這纔是馬習會真正的價值，具體的政策主管相關事務部門自會協商處理，領導人會面在於原則及方向的確立，倘若民進黨執政也應當記取馬習會中的和平味道，早已超過意識形態的仇恨偏見。
總之，馬習會對兩岸穩定具有相當大作用，散發和平與希望的種子、面臨臺灣即將舉行的大選，臺灣民衆正在進行一場兩岸未來的選擇，跳脫島內的政黨藍綠對立，馬習會對習馬二人的歷史定位有附加的正面效益，更重要的是，整體中華民族的立場及利益，當兩岸領導人都願意將格局放大，民衆又豈能無感？。
馬習會同時也正是雙方釋放善意的好機會，帶來一些正能量，待兩岸條件及時機成熟時，條件成就則自然發生，條件不成就則自然不發生。至於兩岸終止敵對狀態、軍事互信機制的建立、和平協定簽署等重大議題恐怕也非此時此刻所能談論及交換意見的議題，畢竟物有遠近，事有輕重緩急之別，期盼這開創性的一刻能夠帶給世人更多深刻的省思。職是之故，馬習會就對等尊嚴、有利兩岸和平及區域穩定的對話及公開透明都沒有多大的問題，剩下的問題就是民衆的觀感而不是政客的操作。
●作者劉性仁，北市，博，中國五權憲法學會成員。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88論壇歡迎更多討論與聲音，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