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況／臺灣民主的「僭主政治」
文／路況
臺灣的民主爲什麼會腐化惡化得如此快速？我發現西方古典政治學的共和主義關於「僭主政治」(tyranny)的探討提供了極具啓發性的可能解答。
Tyrant的希臘文原指「未經法定程序而取得政權者」。中文學界習慣譯爲「暴君」實乃嚴重誤導，不僅無法與Despot區別，而且喪失原意。西方現代偉大的共和主義者盧梭在《社會契約論》做出總結性的概念釐清：僭主與篡權者(usurper)是同義語。僭主是篡奪權位的人，暴君(despot)是篡奪主權的人。僭主是違法篡權卻能依法統治的人，暴君則是將自己置於法律之上的人。所以僭主不一定是暴君，暴君則一定是僭主。
如果盧梭之言稍嫌難解，且舉一著名史例：唐太宗李世民以「玄武門之變」殺害太子，篡奪皇位，就是「僭主」。但唐太宗並非「暴君」。
換成當代用語：僭主未通過法定程序，是違反了「合法性」，暴君凌駕於法律之上，則是違反了民意與主權之「正當性」（依盧梭，主權即民意之施行）。換言之，僭主違反了「程序正義」，暴君違反了「人民正義」。
共和主義的基本洞見：任何政權政體(regime)，無論是貴族制、君主制、民主制都會走向腐敗衰亡。所以不只君主制會產生僭主，民主制同樣會產生僭主。
國民黨召開臨全會「拱朱換柱」，示範了一場不折不扣的違法篡位之「僭主政治」，朱立倫是名至實歸的僭主。但僭主不一定是暴君，朱立倫難道會成爲李世民嗎？如此荒謬的提問就省省吧！
僭主不一定是暴君，但百分之九十九會成爲暴君，李世民以僭主而爲萬世明君，在人類歷史上誠屬鳳毛麟角！正如同一個靠作弊而考上名校的學生，從此之後會好好讀書考試，不再作弊的可能性有多大？阿扁的例子顯然比李世民更具說服力，證明一旦成爲僭主，百分之九十九會進而成爲暴君。
319槍擊案的兩顆子彈，打響了將臺灣民主推向「僭主政治」的第一槍。靠兩顆子彈贏得總統連任，阿扁當然是違法篡位的「僭主」，但還進一步藉着省籍情結之民粹操弄而成爲凌駕於法律之上的「暴君」，所以可以無法無天地貪贓枉法，濫權惡搞，。相對的，李登輝雖是通過法定程序取得大權，卻假修憲之名行毀憲亂政，黨爭惡鬥之實，把憲政體制修成四不像的雙首長制，當然亦是凌駕法律之上，無法無天的「暴君」。所以可以將臺獨建國導向「省籍情結」混合「皇民情結」的種族法西斯之自殺型國家，正所謂「桀紂率天下以暴，而民從之。」暴君一定是僭主，此之謂也！
▼總統陳水扁的經典名言。（圖／翻攝自YouTube）
但這些都還不是最糟的，立法院長王金平包庇縱容民進黨少數立委霸佔主席臺，癱瘓議事，國民黨多數立委竟束手無策，這纔是臺灣民主最荒謬惡質的「僭主政治」：在這裡，破壞程序，違法篡位的「僭主」與凌駕於法律之上，篡奪主權民意的「暴君」已然合爲一體，「僭主」就是「暴君」，「暴君」就是「僭主」!接下來的「太陽花學運佔領立法院」其實只是模仿「少數綠委霸佔主席臺」的擴大升級版，以卡通《小小兵》的無厘頭誇張手法，把臺灣的「僭主政治」推向一個鬼扯瞎掰，胡鬧惡搞，「僭主即暴君，暴君即僭主」的新高峰。
太陽花宣稱自己雖無「合法性」，卻具「正當性」，純屬唬爛豪哮，翻成白話就是：我作弊是爲了抗議考試不公，是爲了推翻現有的考場與考官，考場全部換成我們綠色血統的考官，好包庇我們綠血人作弊。只有綠血人才可以作弊，綠血人作弊就是符合人民正義，就是愛臺灣！
太陽花在本質上是凌駕於法律之上，篡奪主權民意的「暴君」，卻又以反黑箱的程序正義之名來控告敵人是違反程序的「僭主」，而忘了它自己的胡整惡搞纔是最爲違反程序的「僭主」。此一錯亂與自相矛盾表示太陽花世代已完全「頭殼壞掉」，既是「思想破產」，更是「道德破產」。接下來高中生反課綱微調的小太陽花佔領教育部，當被質疑爲何要支持「慰安婦是自願的」，一律以「淚崩」來回應，更證明這「頭殼壞掉」的一代已徹底的崩壞報銷!正是這「頭殼壞掉」的一代纔會變成腦殘粉硬挺柯P與賴神的胡整惡搞，無法無天，裝神弄鬼。柯P與賴神當然是凌駕於法律之上的暴君，暴君即僭主！
所以，臺灣民主的最糟狀況不是出現了「僭主」，而是人民對「僭主」的態度。藍民面對拱朱換柱是默許與妥協，綠民面對李登輝、阿扁、綠委、太陽花、柯P、賴神，則是偏袒與縱容。會容許與支持「僭主」的人民是什麼樣的人民？可以稱之爲「僭民」嗎？「僭主政體」可視爲廣義的「僞政權」，所以「僭民」必然是「僞民」，不可能是真正的人民、國民、公民，而必然是「賤民」與「愚民」，正如李登輝自認爲是直屬天皇的「皇民」，其實只是「倭奴」。太陽花雖自稱是「公民覺醒」與「人民力量」，實則早已淪爲「僭民」與「僞民」，「賤民」與「愚民」。而正如「僭主」必將惡化爲「暴君」，「僭民」也將惡化爲「暴民」！
藍民面對拱朱換柱此一「僭主行爲」的默許妥協與沒有反彈，表示藍民也已加入「僭民」與「僞民」行列。當一個國家充滿了「僭主」與「僞民」，即使是一個民主國家也必將走向亡國滅種。從319槍擊案、綠委霸佔主席臺、太陽花直到拱朱換柱，這一系列的啓智勵志故事告訴我們：「僭主政治」不僅會產生「僭主」與「暴君」，更會教壞小孩，產生整個年輕一代的「頭殼壞掉」，走向思想與道德的徹底破產。
●作者爲路況，文化評論家，本文爲投書，不代表公司立場。88論壇歡迎多元觀點，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