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碑，讓我再吻你一次
11月20日，新疆喀什軍分區紅其拉甫邊防連駐地已是風雪交加。整理完內務後，士官韋波看了看室外的溫度計，上面顯示：-23℃。
這天，連隊的6名老兵將最後一次踏上巡邏路，以邊防軍人特有的方式向軍旅生涯鄭重告別。“這次巡邏本來沒有安排老兵參加，但他們主動找到連長，堅決要求參加最後一次巡邏。”帶隊幹部劉小龍告訴筆者。
12時許，巡邏官兵登上了巡邏車。從連隊到巡邏點位有20多公里，路程不長，可要翻越兩座海拔4700米以上的雪山達阪，30釐米厚的積雪早已將巡邏路和崖坡連成白茫茫的一片。
雪越下越大，車越開越慢。“前方道路太陡，車輛不能再繼續前行了。”駕駛員蔣峰向帶隊幹部報告。此時，距離巡邏點位還有4公里的路程。
海拔越高，氧氣越稀薄。在海拔4700米以上的高原徒步行走不是一件容易事。大家喘着粗氣爬過一個又一個陡坡，有時雪坡太陡，大家手腳並用往上爬。“慢點，大家注意安全。”老兵馬雪強向身後的戰友叮囑道。
話音剛落，老兵吳天予大呼“不好”，他的右腳卡在了狹窄的石縫中。“天予，你彆着急，我們現在就一起把石頭搬開。”韋波安慰道。語畢，大家向吳天予身邊靠攏，將身體傾向崖壁的同時，每人伸出一隻手合力將石塊挪開。幾分鐘後，吳天予的腳踝已經腫脹得如同饅頭一般。見狀，老兵們都說：“天予，我們輪換着揹你過去！”“這點傷不礙事。放心，我能行！”吳天予堅定回答。傷口簡單處理後，隊伍繼續出發。
“你們看，界碑就在前面！”離點位還有600米時，劉小龍大聲喊道。經過近5個小時的跋涉，巡邏隊終於到達點位。一路的疲憊，在看到界碑的那一刻消失無蹤。
完成巡邏勘察，向界碑告別的那一刻，洶涌的情感衝開了記憶的閘門。站在界碑旁，6名老兵一齊重溫軍人誓詞，隨後逐個親吻界碑，哭得像個淚人。“不管你們走到哪裡，你們身上永遠流淌着軍人的熱血，要永葆軍人的本色。到了地方，無論在哪一個崗位，都要始終對黨忠誠、作風優良、敢打硬仗、能打勝仗。紅其拉甫邊防連永遠是你們的家。”劉小龍面向老兵說道。
寒風中，6名老兵舉起右手，最後一次向界碑敬禮。“看雲彩，看雲彩，光禿禿的哨所也有樂趣在……”風雪中，只見他們唱着歌兒與界碑漸行漸遠。